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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進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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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樹皮換人皮?”時諾嚇了一跳,急著問顧行言:“所以他瞄上了駱靈靈,對駱靈靈下手,就是想變成正常人?”

顧行言點頭,肯定了時諾的想法。再結合之前廟嶺寺的那些關於皮膚過敏的傳聞,前後因果都能說得通了。樹皮人可能最近一段時間,一直在找人換掉身上的樹皮,大概由於種種原因,一直沒有成功,所以才有了駱靈靈的悲劇。

時諾跟顧行言說話時,註意到他沒有把車開到昨晚他們去過的那個賓館,而是選了另一條路,一條寬敞的柏油馬路,是旅游局特意修建的一條路,方便游客能開車直接到達廟嶺寺外。

顧行言開車很快,幾乎一眨眼,他們的車子就停在了廟嶺寺門口。時諾急忙拿起拎包,往外掏手機,想要給楊逸景打電話。顧行言的手攔住了她的動作,對她搖搖頭:“不急,我們先去廟裏。”

時諾不解,但看見顧行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,原本不安的心漸漸的安定了下來。她覺得,跟著他,一切問題肯定都能解決。

顧行言還真是不急,竟然帶著時諾進了廟嶺寺,直接去了佛殿,拜佛燒香,求姻緣。

看著顧行言慢條斯理的握著佛香,點燃,朝著佛像拜了下去。

時諾:“……”

餵,這都是什麽時候了,他怎麽還有心思求這個?

顧行言還真是十分有心思,他拜好佛之後,把燃燒的佛香放進了香爐裏,又拿了簽筒,搖了幾下,抽了根簽。

時諾好奇,跑到他身邊,抻著脖子,想要看清他抽了什麽簽。沒想到,顧行言立即把手裏的那根簽又塞回了簽筒,還故意朝著時諾挑了挑眉,那意思就是“絕不給你看”。

時諾氣急,懶得理他,索性轉身出了佛殿,站在了佛殿門口。

她出門時,迎面正好來了一對夫妻,五十多歲,跟時諾爸媽年齡差不多。時諾出來的急,一個不慎,差點撞上他們。

時諾急忙朝他們道歉:“對不起對不起。”

那對夫妻中的男人立即跟時諾擺手,嘴裏說著“沒事沒事”,讓時諾不用介意。那個女人的目光很呆滯,一直看向前方,似乎根本就沒有看見時諾似的。

時諾立即側身,給他們讓路,但還是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位女士。

誰知,時諾回頭時,那位女士也忽然轉過頭,目光正好與時諾的目光對了個正著。她忽然歇斯底裏的大叫了起來:“女兒啊……我苦命的女兒啊……”

她一邊哭,一邊從自己的丈夫的懷裏拼命的往時諾的方向沖,好在她的丈夫早有準備,眼疾手快的把她牢牢的固定在懷裏,對時諾點頭抱歉,然後就把那個連哭帶鬧的女人帶進了佛殿大堂裏。

時諾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下了一跳,再一擡頭,顧行言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。她故意打趣他:“你求的姻緣簽,解簽大師怎麽說的?”

廟嶺寺簽筒裏簽,每一根上面都刻著簽文,游客可以花些錢,求廟裏的大師幫忙解簽。

顧行言挑眉,問她:“你覺得我需要別人解簽嗎?”

時諾不屑,故意氣他:“那你還跑來燒香拜佛……”她剛說了幾個字,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詭異的氣息。很陌生的氣息,她以前從未感覺到的那種……兇殘的氣息。她只覺得渾身一冷,不自覺的伸手抓住了顧行言,小聲跟他說:“我感覺到……廟裏好像有什麽東西。”

她不等顧行言回話,立即回頭看向背後。她身後是寺廟裏的石頭路,空空的,什麽都沒有。偶爾有幾個穿著僧袍的和尚路過,披著□□,敲著木魚,倒沒有什麽特別的。

她又轉過頭,抓著顧行言的袖子不放手,不安的問他:“你剛才感覺到什麽了嗎?”

她都能感覺到的,顧行言一定早就感覺到了。

顧行言反握住她的手,柔聲哄她:“不怕。”說完,牽著時諾朝著廟嶺寺的大門走了過去。

正巧,一位敲著木魚的和尚,與他們擦肩而過,走進了他們剛倆開的那個大殿。

她有些不確定的,猶猶豫豫的說:“我好像感覺到是……殺氣。”

“嗯,”顧行言握了握她軟弱柔荑的小手,愛不釋手的把玩,輕飄飄的一句,肯定了她的猜測:“殺氣,來自人類的殺氣。”

時諾瞪圓了眼睛,有點驚訝,沒想到,竟然真的是她感覺到的那樣。她皺著眉頭,看向顧行言,故意壓低了聲音問:“是廟嶺寺的和尚嗎?剛剛走進大殿的那個和尚?”

“是。”顧行言惜字如金,只用了一個字,就給了她肯定的答案。

時諾一楞,又被顧行言牽著向前走。她走了兩步,不自覺的回頭。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那個人明明是佛門中人,四大皆空,怎麽會散發出那樣濃烈的殺氣,連她這種菜鳥級的都感覺到了。

“他……難道就是樹皮人?”時諾忍不住猜測,因為是樹皮人,所以才會作惡多端。

顧行言搖頭:“不是,他只是普通人。諾諾,樹皮人在哪裏,你試著找一找。”

“怎麽找?”時諾一時沒反應過來,等話出口後,她就明白了顧行言的意思。顧行言是要她用身上的氣勢去找樹皮人。

時諾的心思雖然還對那個身帶殺氣的和尚身上。但是,她還是很聽話的,嘗試著用顧行言教給她的方法,把自身的那股氣勢蕩了出去。很快,她就在紅葉林的深處,看見了渾身長滿了樹皮的人。

那人穿著灰色的勞動服,裸.露在外的手、臉、脖頸都被粗糙幹裂的樹皮覆蓋住了。他身邊不遠處,坐了一個姑娘,都不用仔細看,時諾一眼就認出了,那就是駱靈靈。

“駱靈靈?”時諾忍不住喊。

那個樹皮人忽然變得警覺,滿臉驚慌,四處亂瞧,大罵道:“到底是誰?跟老子裝神弄鬼的?”

時諾聚精會神,把自身的氣集結起來,朝著樹皮人砸了過去。

砸,確實是砸,就像是把幾千斤重的大石頭砸了過去似的。那個樹皮人被猛地襲來的氣勢砸到,頓時嚇得驚慌失措,立即就跑。大概是由於太過害怕,他跑的時候跌跌撞撞的,直接以狗.啃.屎的慘樣,摔到在地。時諾聽見他喊了兩個字:“天敵……”

猛然間,時諾就像是靈魂歸竅似的回過神,又發現自己還站在廟嶺寺得門口,她的對面,是顧行言。

顧行言姿態悠閑,胸有成竹,似乎對駱靈靈失蹤一事,並不十分在意。他低著頭,問她:“諾諾,看到了嗎?”

時諾點頭:“他好像被我嚇跑了,駱靈靈就在他身邊,靠著樹坐著,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昏迷著。”說到這裏,時諾立即掏出手機,說:“我要給楊逸景打電話,讓他盡快找到駱靈靈,這樣才安全。”

楊逸景接通電話後,時諾也沒等他問什麽,就把剛才看到的環境描述了一遍,催促他去找駱靈靈。楊逸景也沒有浪費時間,接到時諾提供的線索,立即帶人朝著推斷的方向尋了過去。

掛了電話後,時諾才擡起頭,問顧行言:“剛才,我看見那個樹皮人時,他喊了一句“天敵”。程珊珊在退學時,也給我寫過一封信,信上她也說我是天敵。顧行言,你能告訴我,天敵究竟是什麽?為什麽,他們要這麽稱呼我?”

顧行言背脊筆直,低著頭,神色忽然變得認真。他漆黑的雙眸,看著時諾,開口說:“諾諾,你知道進化嗎?”

進化?時諾點頭,生物學裏講過,進化、退化與演化。

她記得生物老師說過,“進化”定義為生物由低級到高級、由簡單到覆雜的發展過程,並將“退化”定義為“進化”的反義詞。“演化”則被定義為生物物種為了因應時空的嬗變,在形態和行為上與遠祖有所差異的現象,演化明顯較適用於生物學的討論。

理論是這樣的,但是時諾不知道顧行言為什麽會忽然提出這麽理論性的東西,要不是她當年生物基礎知識紮實,現在可就要掏手機進行百度了。

顧行言又問:“那麽,諾諾,你有沒有想過,為什麽遇到地震或者其他地質災害時,許多動物都能提前預知危險,人類卻需要借助儀器?為什麽人類明明是從羊水中出生的,卻在長大後,喪失掉了在水裏生活的能力?”

這幾個問題一拋出來,頓時把時諾問的啞口無言,無法回答。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,但是仔細一想,他說的很有道理。人類,與動物相比,確實喪失掉許多本領。

顧行言見她沈默,又緩緩開口,問她:“人類在進化的過程中,站到了生物圈的頂端,卻喪失掉了一些能預測危險的本能,你說這是進化還是退化?”

時諾張了張嘴,想了半天,也說不出答案。

“適者生存,弱肉強食。”顧行言循序漸進的告訴她:“我們這類人雖然異於人類,但我們並非不是人類,只是因為我們在人類漫長的進化史,在優勝劣汰的競爭法則下,與你們人類,走向了不同的進化方向,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。我們這類人,在進化的過程中,並沒有摒棄基因中對於天敵存在的本能預感。我對於他們來說,是天敵,而你是我的女人,身上帶著我的氣息,他們自然也會感受到你的存在對於他們的威脅。”

時諾震驚擡頭,竟然是這樣!

顧行言說完,沈默片刻,緩緩的閉上眼睛,輕嘆著:“或許,你也是我的天敵。”

時諾一臉茫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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